新的学期开始了,上课铃声响起,华辰拿着一本书走进教室,亲切地与班上的学生问好,“假期大家做了什么?”边说边比划带着丰富的肢体语言,学生们或比划着,或咿咿呀呀地努力“诉说”自己的暑假生活。看着学生们积极回应,华辰脸上露出了带有满满成就感的笑容。(文/王敬怡 图/姜晓龙 设计/陈楚)
华辰是天津市红桥区培智学校的一名教师,担任三年一班的班主任兼生活语文教师。因为学生的特殊性,她要付出比普通教师更多的爱心与耐心。除了教师的角色,大多数时间她更多扮演的是父母的角色,为“折翼天使”打开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户。
有人说,特殊儿童都是误落人间的天使,而不被世俗理解的他们承受着许多的侧目。华辰则认为每一个离开父母、走进学校的孩子,都或多或少对学校有抗拒情绪,而老师要做的就是让孩子解除心理防线,接受老师、接受同学、喜欢学校。
2000年,学习护理专业出身的华辰初次接触特殊教育,面对一群生活在残缺世界中的孩子,她的心揪得厉害:和他们说话,他们听不明白;教他们识字造句,看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她说,自己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无法动弹。“孩子都是要哄的,老师要想办法根据孩子的特点亲近他们,打开他们的话匣子,让他们适应新环境,然后才能开始教学。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周,也可能需要几个月。”这是她从业18年来逐渐摸索出的经验。
如今,华辰所带的班十余名学生中,有半数的自闭症学生,他们智力水平略低于正常孩子,生活中存在拍打、跑跳、摇晃等刻板动作,严重的甚至会出现伤人、自伤等行为。“我不会生他们的气,和孩子们相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其实很善良,可能当时是出于自我保护做出的本能反应。”华辰说。
班里唯一的女生是智力障碍患者,胆小、怕生、不会主动交流,也不喜欢别人的拥抱和亲近,甚至在学校上课时手里必须抓着从小玩到大的玩具才能获得安全感。在家访中华辰发现她并没有像平时在校那么紧张拘束,甚至在老师与父母对话期间还躲在门口接下茬,这让华辰看到了希望。
三年接触下来,她现在能够在老师的帮助下走到卫生间,而不像之前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现在有时还会对华辰张开手臂抱一抱。这好像是突破了一道门槛,华辰希望自己能够教会孩子们一些生活技能,让家长也见证孩子一天天的成长。
她说爱是最好的教育,她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关爱和帮助这些残障孩子。
班里的其他学生还有智力障碍、发育迟缓、肢体障碍等疾病,但生活自理能力普遍相对较差,华辰总是手把手地教他们穿衣戴帽,有的孩子腿脚不灵便,她就搀扶他们上厕所,带他们做康复训练。学生生病,她会按时喂学生吃药;学生家庭有困难,她也格外关注学生的情况……
“普通学校接受的随班就读孩子是中度和轻度的,重度就安排到特殊学校,最严重的无法到学校来上课这种,我们会提供送教上门,就是我们的老师到学生的家里面给他上课。”在华辰印象中,她曾给一位脑瘫学生送教上门,“当他和我说‘老师,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有朋友’时,我心里特别难受。”随后,学生提出要学习电脑的诉求,华辰加班加点辅导学生, 希望他能够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能融入社会,“每当孩子有一点进步,我都很感动,虽然我现在不教他了,但最近聊天听说他的计算机已经开始考级了。”
每一个特殊儿童的情况都不尽相同,为了更好地开展教学,华辰在课堂上将夸大嘴型说话、轻敲桌子等方式并用,尽量满足每一个学生的个性化教学需求。此外,她还和学校的老师一起探讨教材,通过生活语文、生活数学、生活适应等课程,为每一个学生设定方案,进行个别化教育。
“一个简单的拼音,你可能需要教上百遍,孩子才会给你回馈。特殊教育光有爱心是不够的,还要有耐心。”华辰说,“在授课的过程中,还学会了处理一些常见的突发状况。有的孩子可能突然一下情绪失控,这个需要你在教课时,细致观察,了解孩子的需求,慢慢地帮助孩子稳定情绪。”
华辰还担任了红桥区培智学校语言康复训练组的教研组长,为了能够设计一堂生动且有效的课,她通常起早贪黑,迎着朝阳来上班,顶着星星回家。在训练过程中,华辰会先对学生进行单音节的拼音游戏训练,随着他语言能力的提升,再对他进行单个字的训练,并尝试进行双音节词的填空训练,直到他能够说出完整的词语。最后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再在词语的基础上对他进行句子填空式的语言练习。“做特教的成就感更强。”每当学生能够表达出完整的话,她都这么感慨道。
当问及什么时候最幸福时,华辰说:“发现学生学会自己系鞋带时,看到学生顺畅交流时,知道学生回家得到别人表扬时,收到学生的祝福贺卡时……”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瞬间,都是幸福。
投身特教18年,华辰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她说,如果是做普通教师,孩子长大后就忘记你了,而做特殊教育教师,这些孩子一旦认识你,会永远记住你,“这是一份很伟大的工作。”只要用心“浇灌”,这些含苞待放的“花儿”都会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