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云新闻讯:密闭狭小车厢里,被确诊新冠肺炎的患者正在咳嗽,情绪低落,陈丽霞医生坐在她身边,关切询问,细声安慰。偶尔,她也会有被感染的担忧,但责任感迅速淹没了这一闪而过的情绪。作为天津市急救中心院前急救医生以及新冠疫情防控急救专用站点医生,陈丽霞与同事们已经在与新冠病毒“搏斗”的路上奔波了两个多月。(文/王敬怡 图/姜晓龙 周勇 设计/陈楚)
4月1日,刚把确诊患者转运到海河医院的陈丽霞和搭档司机孙阅回到站点,已经过了中午12点,匆匆吃完盒饭又接到电话,“任务来了,换衣服,出发!”这次是某入境人员在酒店隔离期间出现发热症状,陈丽霞和孙阅要做的便是将其送至定点发热门诊进一步检测。
陈丽霞和孙阅迅速穿好防护服,拿起电台、手机,进入车厢。三四公里的路程,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
“当时也没多想,觉得自己是个医生,更是个党员,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应该站出来。”1月20日,陈丽霞在下了白班后,无缝连接上了“新冠疫情防控急救专用站点”的工作,“晚上8点下了白班,紧接着就在这边又上了个夜班,到转天早上8点。”
车厢里不到2平米的空间,直线距离不过30厘米,与发热患者面对面,会不会害怕?“肯定怕!风险肯定是比较大的,对于我们来说,每次出诊都是一次战斗。”陈丽霞的语气平静而果断,“起初,大家对这种病毒都是未知的,患者本身也会焦虑紧张,我就更要稳住自己,也要稳住他们。”
3月21日起,天津作为北京国际航班第一入境点机场之一,入境人数激增,这也代表了陈丽霞的工作量直线攀增,“这段时间我们是24小时待命,有任务随时出发。”陈丽霞希望出任务,因为在路上的她会忘却疲惫,元气满满,但她更不希望出任务,因为这就代表了新冠肺炎的发展被遏制住了。
和以往院前急救“为患者生命争取更多时间”的工作不太相同,转运疑似和确诊病例时,更多的需要陈丽霞对他们“医心”,“国际航班上下来的很多都是年纪不大的留学生,我应该算是第一个和他们单独相处的人,很多人从未坐过救护车,下了飞机看到的又都是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无助,没有安全感。”
“我怎么办?”“到了医院被确诊了怎么办?”“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觉得我就是心情太激动导致的体温过高,你们要不再测一遍?”大量的疑问充斥在救护车上。在疾病面前,所有人都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算是陈丽霞不认同患者的想法,她还是试着从理解的角度来接纳和应对。
陈丽霞至今仍然记得一位留学生被认定为疑似病例后,“心态崩了……满脸是汗,头发都贴在了脸上,梳头发时找不到皮筋儿,戴口罩时手也哆嗦。”乐观开朗又温柔的陈丽霞在测量体温、询问病史、确定流行病学史后,经常会和回国的留学生们聊聊在国外待了多久、学什么专业、如果去旅游有什么好玩的来分散注意力,同时也会告诉他们“别紧张,这个病治愈率很高的,而且你也年轻,不用怕。”
在此之前,陈丽霞和同事一直负责转运市内确诊和疑似病例,她第一个接到的任务就是接一位70多岁的大爷去发热门诊做第3次核酸检测,“前两次做的核酸检测都呈现阴性,但老爷子又一直低烧,而且他儿子也已经被确诊了。”陈丽霞听到家属要求陪伴老大爷一起坐上救护车前往医院的要求时立即拒绝了,“转运疑似和确诊病例时是绝对不能有家属陪同的,我和家属说,您放心,老爷子交到我手上,我平平安安给他送到医院。”身为人子的陈丽霞明白老人对一家人的重要性,到医院一路上,陈丽霞都坐在他旁边,时刻关注其状况。
最多的一次一晚上出去了6趟。每出一次任务都要对救护车进行洗消,同时也要对防护装备消毒,以及洗澡,一趟任务大约需要两三个小时。
每次结束任务都有严格的消杀程序,哪怕是手指触碰到防护物外侧,都有可能导致所有的防护前功尽弃,所以要慎之又慎,因为总是用含酒精的凝胶洗手,最冷的时候手上全是裂口。
陈丽霞回忆说,“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我们是初一凌晨吃的。”上16天班,隔离14天,回家休整两天,两个多月来,陈丽霞只回过两次家。回家的时候,陈丽霞发现儿子总是睡不踏实,半夜醒来常常会摸摸她的手,“虽然不舍得,但我还是告诉孩子,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妈妈去做。”给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给父母做过一顿可口的饭菜,靠一靠丈夫的臂膀,这些小小的细节,对于普通人来说伸手可得,而对于此时此地的她,却是每个不眠的夜晚经常做的美梦。
去年5月,陈丽霞作为“海河英才”加入了天津市急救中心的队伍。之前在北京的一家社区医院做医生,她的工作不怎么忙,主要处理老年人的日常疾病。她说在救护车上的时间好像比其他地方都要快一些,一转眼天亮了,一转眼春天来了。
转运任务还在继续,这场战疫任重而道远,为了扫清病毒,接近尾声更要谨小慎微,每一次任务到来,一身战袍的她,总会显得有些笨重,但护目镜里的她,却朦胧又美丽。